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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高考过渡时期高考历史试题研究——以2020年全国一卷和山东卷为例
郑锴宸 深圳外国语学校 研究背景： 2020年起，北京、天津、山东、海南四省市第二批高考综合改革正式启动，使用“3+3”模式，历史学科采用赋分等级制。而广东等八省市将于2021年进入第三批高考综合改革。在第三批高考综合改革中“3+1+2”模式下，第三批高考改革既有现行文理分科的特点，又体现新高考中文理不分科的大趋势，在物理、化学、生物、历史、政治、地理六个科目中，考生在物理、历史中选择一科，再对另外四科进行选择，历史学科在大学人文学科教育中的重要基础性地位不言而喻，在未来高考中也将有独特地位。 研究目的： 通过对比广东2020届高三使用的全国一卷历史试题和山东省2020届新高考历史试卷，分析新高考变革中高考历史试卷的变化与稳定，预测2021年广东省新高考历史基本考向。
试题结构对比与分析
2020年山东省学业水平等级考试历史科试题（下文简称山东卷）一定程度延续了2019年12月山东省高考第一次适应性考试和2020年5月第二次适应性考试的结构，全卷选择题15道（共45分）非选择题共4道55分，16题12分，17题14分，18题14分，19题15分，全卷共19题，考试时间90分钟。 不难看出，在山东省新高考时间变为90分钟的前提下，题量有所增加，选择题增设3题，分值有所下降，区分度增加，适应山东省“3+3”赋分情况下难度协调的情况；非选择题数量减少，但必答非选择题总量增加一题，平均分值接近14分（原均分值约17分）。 试卷总字数由20年全国卷3730字变为3897字，文字阅读总量相比增加约百分之五，对比19年1卷3618字相比增加百分之八，试题文字总量变化不大，考生考试时间更加充足。
试题内容对比与分析
1.命题与立意对比 全国一卷： “2019 年高考历史试题注重彰显历史学科在育人方面的独特价值，体现科学合理的教育评价导向，重点考查核心价值、必备知识、关键能力和学科素养，有利于高校选拔新生，有利于引导中学教学。”[1] “2020年高考历史命题坚持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突出关键能力考查，加强教考衔接和彰显教育考试公平，发挥高考的积极导向作用。”[2] 《2020高考历史试题评析》开篇就将过去的“四层导向目标”改为“突出关键能力的考查”，这反映了在新旧高考过渡时期，对于学科素养重视的坚持与加大。 “2020年山东省普通高中学业水平等级考试历史试题充分体现了《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2017年版）的精神与要求，落实了考试评价“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在服务选拔的同时，积极导向教学，发挥了考试对素质教育的促进作用。试题进一步明确了高考综合改革背景下普通高中学业水平等级考试为什么考、考什么和怎么考的问题，具有风向标的意义。”[3] 对于即将迈入第三批高考综合改革的地区而言，新高考怎么考仍然是个复杂的问题，以广东省为例，广东省于去年7月公布的选择性考试（等级性考试）时间为75分钟，但具体试题结构仍未公布，考试时间也有可能改变。而在2020年迈入第二批高考综合改革甚至早已进入新高考的地区中，北京、天津两市延续过去北京、天津卷的风格，也有与山东卷相近的15道选择题结构。海南卷依旧沿用海南卷风格，与全国卷有较大差别。浙江、江苏、上海三省市延续多年自主命题，与全国卷区别较大。加上山东曾经使用全国一卷，同样是人口数量较大的省市，对于广东等地的第三批新高考地区来说参考意义大于其他新高考试卷。 2、试题内容对比分析 2020年全国一卷历史试题基本延续了2019年全国一卷的命题风格，比较稳定。 24-27题依次考察古代中国的政治制度、古代中国文化科技、古代中国经济和古代中国文化。28-29题考察近代中国社会观念、近代中国经济发展。30-31题考察现代中国政治与经济发展，32题依旧考察古代雅典早期民主与法律，33题考察近代欧洲社会进步与观念进步，34题考察近代西方政治、经济，35题考察当代世界经济、政治发展。41题考查现代中国外交，42题考查古代中国阶段性特征。45-47题三道选修分别为：45题考查清末新政，46题考查凡尔赛-华盛顿体系，47题考查中国古代人物评价。  不难看出，全国一卷侧重于政治与经济的基础性作用，特别是古代中国、近现代中国的政治与经济，对于西方历史，更多体现于对关键部分考察，如17—20世纪阶段特征。 而从延续性角度研究，2020年全国一卷历史试题延续了全国卷的考查重点。 如（2019全国1卷）33.有研究认为，美国独立后不到半个世纪，拉丁美洲经过独立战争，推翻了殖民统治，但拉美国家并没有像近邻美国那样独立后进入现代化的快车道，而是发展停滞，究其原因，殖民统治难辞其咎。“难辞其咎”主要是指殖民者在拉丁美洲( ) A．奴役掠夺土著居民 B．建立的殖民统治最早 C．进行了大量的移民 D．移植了本国生产方式 此题考查了西方世界体系中第三世界的发展模式，与20年35题命题理念相吻合。 （2019全国1卷）32.在古代雅典城邦，陪审法庭几乎可以审查当时政治生活中的所有问题，甚至包括公民大会和议事会通过的法令，并进行最终判决。这说明( B ) A．法律服从民众意愿 B．判决体现权力来源 C．全体公民参与政治 D．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此题在去年难度较大，错误率较高，但题目本质在20年得到了延续 （2020全国1卷）32.雅典城邦通过抽签产生的公民陪审团规模很大，代表不同的公民阶层，负责解释法律、认定事实、审理案件等。而在罗马，通常由专业法官和法学家进行司法解释。由此可见，在雅典城邦的司法实践中（ C ） A．职业法官拥有审判权 B．负责司法解释的主体与罗马相同 C．公民直接行使司法权 D．公民陪审团维护所有人的法律权益 20年难度稍微降低，答案更加直接，“公民直接行使司法权”是对19年一卷更直接的解释。 此外，试题还在诸多方面体现了延续性。如34题批评资产阶级的贪婪与去年35题的“幻灭反叛”相一致，30题革命的转型问题，则与去年2卷30题工作重心转移一致，都是考查解放战争后期的中共政策。25题步辇图和33题蒙田教育是对德智体美劳等教育方针的延续。 而2020年的山东卷在命题风格对比2019年全国卷上变化较大，重点体现在非选择题的题型和内容上。 从选择题来看，山东卷新增对于选修部分的考查，这是广东以前不作要求的。 1-5题分别考查古代中国政治制度、经济发展、官僚政治演变、王安石变法、明清之际经济文化转型。6-9题考查近代中国文化、政治、经济方面。10题考查古代西方文化，11题考查启蒙思想，12题考查一战对欧洲格局的影响，13题考查苏联农业发展，14题考查二战爆发的背景，15题考查冷战中美国外贸政策调整。其中第4题、第12题、第14题考查内容属于选修部分，值得重视。 山东卷增设3题选择题，而另外12题基本保持全国卷4+4+4的考查结构（古代中国+近现代中国+世界历史），大致为4+4+4结构，基本保持稳定，但山东省新高考体现出了新的考向：选修部分内容融入选择题，王安石变法、一站二战内容源于课本，但高于课本，如第14题考查二战爆发的背景——苏台德地区问题由来，这部分内容在人教版教材中难以发现，对学生历史课外素养要求高，难度大。  从选择题结构上来看，山东卷的试题结构较合理，覆盖面较广，中国史与世界史比重较稳妥，政治、经济、文化结构安排合理，选择题结构稳定，试题内容较常见，延续了全国卷多年来的命题风格，必修题难度与19年一卷大致相当，高于20年全国一卷。
在新材料的选用上，山东卷体现了鲜明的特点，如第七题使用了演讲摘录。 （2020山东卷）07．五四时期，中国知识界掀起了“平民教育运动”。图1为1919年4月北京大学“平民教育讲演团”成员许德珩对一群小商人、人力车夫和店员演说的内容摘录。这反映出知识界已初步认识到（ ）  A．平民阶层贫困落后的根源 B．新文化传播必须与劳工运动相结合 C．觉醒民众对社会进步的重要性 D．团结工农是革命的当务之急 这道题延续了全国卷多年来的考查内容，即对新旧民主主义革命转型期的考查，如19年全国一卷考查新文化运动重点的转移，19年全国2卷考查1919年全国各界联合会，18年全国一卷考查五四运动后对中国革命道路的讨论，18年全国三卷考查1920年的社会改造思想。 （2020山东卷）14．英国学者彼得·哈格特为阐明引发国家间冲突的各类地理因素编绘了一张假想国地图。图4所示为其中的四类因素。1938年，法西斯德国制造了苏台德问题，进而占领了苏台德地区。这一事件的起因可以归类于（ ）  图4 A．① B．② C．③ D．④ 这道题之所以对全国卷考生难度大，原因有二： 一是知识熟练度不高，有的学校没有开设选修三课程，而大部分学生在初中毕业后对于二战的熟悉度直线下降，受教材编写体例和教学安排影响，学生对苏台德地区极为陌生。 二是图表类型新颖，本题没有直接选用二战爆发前西欧地图，而是采用理想模型，对于考生图表理解能力要求高。 非选择题部分，山东卷则有较大的改变。 首先山东卷不再沿用全国卷的两道必答题和三选一题的题型，而是使用四道材料分析说明类试题，适应了山东新高考90分钟时间延长对知识考查的要求。 能力要求高，跨学科综合性强是山东卷一大特点。山东卷突出了对于关键能力即探究能力的着重考查，试题的开放性大大增强。原有高考模式之下，历史学科作为文科综合的部分计入总分，考试时间长，试题内容大，书写要求高，在这种背景下，非选择题答案的复杂性低，形式稳定，主题鲜明，经过高三模式化、规范化训练，得分率可较为可观，而山东卷几乎没有了全国卷类型的大题，较多说明分析类题目呈现在山东卷上，类似“每道大题都是论述题”的模式下，采分点有模糊化的趋势，适应了山东历史科目赋分的要求。 整体上来看，16题图文结合，考查中国历史变迁。17题运用表格式材料，考查对中国历史人物思想的认识。18题运用当代史的史料，要求提取信息，分析史料价值，考查史学素养。19题运用综合型材料，编写具有时代特征的人物对话，考查经济发展史。试题整体综合性强，考法多元。 具体来看，16题考查古代中国历史时期变迁，明线是通过地图研究人口变化，暗线是根据经济重心南移的所学知识进行研究，特别需要注意的是，试题设问没有“根据所学知识”的字眼，要求学生对于经济重心南移、政治格局变迁的掌握能力、对图表分析能力和组织答案的能力都较高。 （2020山东卷）16．（12分）图5、图6、图7是中国古代三个历史时期（东汉永和五年、唐天宝元年、明洪武二十六年）的人口密度图。阅读材料，回答问题。 材料  图5 图6  图7 ——据葛剑雄《中国人口发展史》 分别提取图5、图6、图7的人口分布信息，并据此说明与其相对应的历史时期。（12分）
特别是对于地图的研究，对于文理分科地区考生而言，有一定地理基础而不至于因题型变化较大、难度增加无法作答，但对于新高考地区而言，对人口分布这一具有鲜明地理学科特点的考查对不选地理的学生而言可能略有难度。 葛剑雄教授是复旦大学历史地理学的前教授，命题的学术性在此不言而喻，而他的文章也出现于山东省新高考全国一卷语文试题中。
第十八题以一个村支书的工作笔记为材料，借此分析80年代中国农村经济体制改革，并以该笔记作为史料，考生需分析史料价值，考查了历史学科的核心素养，渗透了历史研究的具体方法，对于习惯全国卷的考生而言难度较大。体现了新高考中对于实证意识的考向。 第十九题是全卷最具创新性的题目，题目要求考生根据材料研究咖啡史和经济史的关系，第一小问要求考生“编写一幕发生在17世纪伦敦咖啡馆内的人物对话场景”，此类试题不仅对全国卷地区考生十分陌生，而且山东考生也很少涉猎。创造对话一方面要求考生掌握17世纪以来世界历史特别是与英国有关的时代特征，另一方面要求考生具备最基础的语言文字能力，文体要求对话意识鲜明。 19．（15分）咖啡馆的历史，既是一部经济史，也是一部社会史。阅读材料，回答问题。 材料 1652年，伦敦出现了英国第一家咖啡馆。 17世纪中后期，咖啡馆在英国扎下了根。在当时伦敦任何一家宾客盈门的咖啡馆里，常见的场景是：各色人等汇集于此，抽烟、读报，谈论商业和贸易，传播小道消息，争论国家大事，评判王室显贵的品行举止。 18世纪中叶以后，伦敦的咖啡馆出现了新的变化。辉格党人愿意光顾“斯米纳”等咖啡馆，托利党人则经常聚会于“怀特”等咖啡馆，经纪人喜欢聚集于“乔纳森”咖啡馆，法律界人士集中于骑士团圣殿附近的咖啡馆。寻常百姓逐渐成为咖啡馆社交场所的边缘化群体。19世纪四十年代前后，满足贫穷工人需要的咖啡摊应运而生。 除咖啡外，茶也是英国重要的饮品之一。1606年前后，茶第一次作为商品进口到欧洲。1658年9月23日，伦敦报纸上第一次出现了茶的广告。不久，茶逐渐走进英国咖啡馆，但直到17世纪末，饮茶在英国仍然是一个新鲜事物。18世纪英国的茶叶需求量以惊人的速度增长，英国人对茶的热爱超过了其他任何主要的西方国家。在整个18世纪，咖啡馆都是提供茶饮料的主要场所。 ——摘编自【英】马克曼·艾利斯《咖啡馆的文化史》等 （1）编写一幕发生在17世纪伦敦咖啡馆内的人物对话场景。（7分） （要求：先写出对话主题，主题要紧扣英国当时政治或经济领域的重大事件；对话内容要围绕主题展开，观点明确；对话过程完整，逻辑清晰。） （2）结合英国咖啡馆的变化，说明咖啡馆的历史是一部“经济史”。（8分） 同时，对时代特征的考查也是20年全国一卷42题的中心考点。要求考生根据对中国历史不同朝代的时代特征进行论述，自拟书名，同样兼有文学性和史学性。 总之山东卷在整体试题结构上，对比全国卷选择题变化不大，非选择题材料分析类变化较大，课本知识成为理解试题的最基础性知识，山东卷更加灵活，形式多样，对考生能力要求高，体现了新高考3+3模式中历史学科在赋分中体现区分度的要求。
总结与思考
不论如何，山东在进行高考综合改革以前使用全国一卷，与广东省相同，同时两省考生数量较接近，相比于天津、北京、海南三省市，山东省毫无疑问地对全国卷地区更值得参考。 对于试题中的必修或者选修模块，全国卷和山东卷都不同程度上体现了“教考分离”和“教考结合”的趋势。一方面“教考分离”体现的是教育公平和对关键学科的考查，另一方面“教考结合”则是对历史本质的回归。全国卷和山东卷都运用了新材料新形式，如山东卷大量的表格、地图。全国卷三套卷选修大题直接选用课本部分延续去年的风格，全国一、二、三卷的45题分别考查了清末新政背景下的商业发展、王安石变法和俄国农奴制改革，这些在2021届的复习中尤其值得重视。同时，教考结合还体现在对于时代特征的理解，时代特征源自于对课本知识的掌握，如全国1卷第41题对新中国和德国外交关系的理解，就应该从两极格局、新中国的外交上出发。又比如山东卷四道十分灵活的大题，在材料十分陌生的情况下，教材基础知识是进入题目思路的钥匙，不论未来广东省题型是否延续稳定风格，其对基础知识的考查一定是不变的。因此在2021届高三的复习备考中，应注意历年全国卷的考查重点，同时可以多参考第二批、第三批新高考地区的考向，拓宽视野，以应对各种可能的变化。最后应该深扎基础知识，构建起历史的核心素养特别是关键能力，在深厚的基础知识上实现对古今中外的融会贯通，在新旧材料中探索出中外历史的前进方向，在变化中寻找不变，以不变应对万变。
注释: [1]引自《2019年高考历史试题评析》 https://wenku.baidu.com/view/3edf62e04a73f242336c1eb91a37f111f0850d3b.html [2]引自《2020年高考历史全国卷试题评析》 https://wenku.baidu.com/view/3055801558cfa1c7aa00b52acfc789eb172d9ed7.html [3]引自《山东省2020年普通高中学业水平等级考试历史试题评析》山东教育新闻网 http://www.sdjyxww.com/gk/1548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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